阳

【战狼2同人】纯粹的心第七章（卓亦凡X何建国）

*电影同人，私设如山

*无关演员

chapter7.真心谎话

   何建国关上了门。

   苹苹呱唧呱唧地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果果，刚才是谁呀？何建国答：走错门的。女人端详着他，说：小舅，你的脸色不太好。何建国啊了一声：没事，刚炒菜呛着了。他摸摸苹苹的头，进厨房炒菜，端菜，吃饭。送走侄女，他花了些时间哄苹苹睡觉。小孩儿睡着后，他打扫屋子，刷刷洗洗，保养自己的枪，给花盆翻土。秋夜里的蝉有气无力，随风消逝在生命的尽头。他整晚上都在不停地忙碌，找一些无聊的事情，拼命地去做，一刻也不闲下来。然而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他并不重男轻女，此时却希望苹苹是个精力旺盛的男孩儿，绕着他闹也好，分散分散他过度紧张的注意力。女孩儿太过文静，也太过懂事了。刚接回来的时候像个粉雕玉琢的布偶娃娃，后来看何建国每天费尽心机地逗她宠她，为了不让何建国难过才勉强自己活泼起来。失去至亲的痛苦永远是天下第一等的困境，逃不开挣不脱。苹苹的父母都是军人，在三年前双双牺牲，她的爷爷，何建国的战友，在一年多前溘然长逝。走之前把苹苹托付给他，说，兄弟，别人我都不相信，你得养她，你得活到她成年，你得，活着！最后，这个铁骨铮铮的军人挣扎着下了病床，膝盖一屈跪了下来。小孩儿哭得撕心裂肺，抱着遗照时的小手一抖不抖。

   ——这亦是他赶走卓亦凡的主要原因。他离死的距离，和卓亦凡离生的距离一样。他们之间，有很多的可能，但是没有更多的选择。年龄的隔阂让何建国以为自己不过是个配角儿，现在导演过来跟他讲，你演主角吧，那怎么行呢？这场戏是演不完的：他陪不了卓亦凡一辈子。况且，性别……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始终考虑的要比卓亦凡多得多得多。他活了五十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年轻人的每一个举动会给他带来什么的好处和坏处，他明白得很。至于卓亦凡的感受，他痛于也恐于去想。开门后卓亦凡是低着头的，然而何建国看到了他腮帮的僵硬，也闻到了他最后开口时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的血腥。他想，这些悲伤都是暂时的，青年的生命是这样长。既然一两句狠话能断绝所有延续的苦楚，那么他不介意骗过自己来承受暗淡的真相。被所爱之人深爱，该是多么喜悦幸福的事情？而现实让我们不得不错过。条条框框，悲悲喜喜，让爱情愈发显得难得，愈难过。没有人生来屈从于命运，但命运总有能耐将人玩弄于鼓掌，你累了，你认了，然后小声地豪情地讲，我也曾反抗过。回头一看，孑然一身，来路空茫。不向命运低头，大概就是挺直了身板仰头跪着。这是人的悲哀，所以也是何建国的悲哀。他是这样爱着卓亦凡，却要藏着一颗真心说：假的，没有的。

   于是，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何建国极慢极慢极慢抹了把脸，睡了。

   然而苹苹早就看出来了。果果说他炒菜呛着了，但她一声咳嗽也没听着，给她讲故事的语调也不复以往的欢快，要睡了，果果还在东摸西瞅，她听力极好。待听到何建国终于睡下，过了一会儿，苹苹像只小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床前，在极淡的月光里看见了据说只会在梦里流泪的男人眼角里，比月色更淡的水痕。她撇撇嘴，对着已经睁开眼睛望着她的何建国说：果果，你哭了。

   何建国伸手掀开被子让她滚进来：恩，因为果果很伤心。

   苹苹一只手被何建国握着，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眼角：因为今天门外的那个哥哥吗？

   何建国笑了，他说：我们苹苹长大以后一定很受欢迎。睡吧。

   苹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她善解人意和对周围事观察入微的程度让何建国这个饱经沧桑的老兵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在她吃完冰淇淋，丢了包装纸，轻轻拽了拽何建国的衣角，小声说果果，我们被人跟踪了的时候，他也没有太惊讶。

   而对于找上门的是谁，他心里也有了答案：冷锋和卓亦凡都在战狼，不好下手。当初那个欧洲雇佣兵组织的人，寻仇必得是先冲着他来。

   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抱着苹苹若无其事地站了会儿，转身买了张票把小孩儿送进了一个儿童乐园里。苹苹看着他，说你要回来接我。何建国说好。苹苹说你要好好地回来接我，何建国想了想，说这个恐怕做不到。他当时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不行了，对方既然能摸到这个小城市里，该知道的估计都知道了，不可能引开，就只有联合外力想办法……没等他行动，对方迅速地擒住了他：老爹的情妇带着三个精良的小队和绝对压制的武器，来为爱人报仇。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生死大限。而一边忙于苟活，一边想着苹苹。距离卓亦凡来到他面前表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想过卓亦凡，因为这三个字和那张脸出现在脑海里心就像磨碾一样疼，他就真的再也没想起过了——人总是本能地逃避会让自己痛苦的事物。

   所以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卓亦凡为什么会跟着冷锋一同来救他。他看见那人浑身血污丢了枪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跑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却像是被猛然按了暂停键一样，生生止住了脚步，收回了马上就要伸过来的手，只是站在涌上来的人群之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说：冷锋，人还活着，抬他起来。之后又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逆着人流走出他的视野。

   一步一步地，孤独地走出他的生命，走出他的心里。